她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卫平山永远能把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出雪地靴的声响,
仿佛脚下铺着记忆海绵。"薇薇?"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三十年友谊的天然默契。
汤薇薇转身时,卫平山已经把热美式塞进她手里。咖啡杯外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掌纹流进袖口,
像某种隐秘的预言。"你不是在做那起并购案?"她盯着他领口歪斜的温莎结,
那是他们高中时在操场偷看《罗马假日》时学的打法。"客户临时取消会议。
"卫平山的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,"正好,晚上有空吗?"他忽然把话题扯向窗外,
"听说新天地那家法餐换了主厨。"汤薇薇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三年前分手时,
卫平山也是这样用城市地图当盾牌,把"我们该谈谈"变成永远悬在空中的利剑。
此刻他眼底映着落地窗外的霓虹,像被雨水泡发的旧照片。"您点的黑松露意面。
"侍应生放下冒着热气的餐盘,银叉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汤薇薇望着卫平山将餐巾铺在膝头的动作,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,
他也是这样在毕业典礼上整理学士服。"还记得老城区那家馄饨摊吗?"卫平山突然开口,
"上周路过发现拆了,改成连锁咖啡店了。"他搅拌汤匙的动作突然顿住,
"你最近在追那个...叫什么来着,建筑系的博主?""罗大伟?
"汤薇薇的叉子在空中划出银弧,"他上周发了篇关于城市更新的评论,
说老街区改造要保留..."她突然噤声。卫平山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成针尖,
像她高中时故意把橡皮屑撒进他书包时,他瞪着她的眼神。"他设计的那座玻璃幕墙大厦,
"卫平山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,"听说施工时有工人坠楼。"汤薇薇的耳尖开始发烫。
上周直播时,罗大伟确实说过"建筑是凝固的音乐,但有时会奏出死亡的变奏"。他说话时,
镜头扫过他手背上的烫伤疤痕,像一串未解的密码。走出餐厅时,
汤薇薇的高跟鞋在结冰的路面打滑。卫平山及时扶住她的手肘,这个动作让记忆突然倒流。
大二那年暴...